说完宁一信便大步地走出警局，他驱车来到小明所在读的小学，和校长说明来意后在画室的一角看见安静画画的小明。

还没等宁一信来得及走过去，好几名比小明长得高大的男同学走到他身旁将他的画笔和画架都全部丢掉。看不过眼的宁一信对着那群熊孩子大声地怒斥了句，他蹲下身将地上的画笔一一捡起来还给小明。

胆怯的小明往后退缩了步，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宁一信却不敢伸出手来接他手里的画笔。

“没事，我给你全部都捡回来了。”

眼看小明似乎很警惕和抗拒自己，宁一信把笔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是这学校新来的体育老师，我姓宁。”

“宁老师，你好。”

“你好，你画的画都很好看，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官明。”

“可以叫你小明吗？”

官明点了点头，宁一信拿起了画，他看着被涂黑了的男人笑着问：“这是谁啊？怎么这么黑？”

“他是魔鬼。”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魔鬼的吗？”

“他就在我身边。”

“是谁呢？”

官明抿了抿嘴，瑟缩身体不敢说。宁一信把藏在身后的汽水递给官明，他自己也打开一瓶喝了口：“哇，真凉快。小明你也喝吧，老师请你喝。”

孩子无法抗拒零食的诱惑，他伸过手拿了汽水喝了口。宁一信看着他大热天都长袖长裤的，故意地问：“小明，你不热吗？”

“热。”

“那为什么不穿短袖？”

没有回应的官明拉了拉袖子，宁一信往前挪了步，他抓住官明的手臂：“没事，我是老师，你有什么的话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在学校里一直被人欺负但却从来都没有人愿意像宁一信现在这样出来维护自己，慢慢放下戒备的官明拉起一侧的袖子，宁一信看见的是一道道深深浅浅，或红或紫的新旧疤痕。

“谁弄的？小明。”

“魔鬼……”

“谁是魔鬼？”

小明的眼眶开始湿润，宁一信轻轻地将他抱在怀里，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没事的，小明，跟老师说，老师会帮你的。”

“爸爸打妈妈……妈妈打我…….”

听着从一个七岁孩子的口中艰难说出的话，宁一信心疼地拍着他的背脊。

“那你爱爸爸妈妈吗？”

官明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哭着说：“只要爸爸不打妈妈，妈妈就不会打我。”

“那爸爸为什么打妈妈？”

宁一信放开官明，他替他整理了下额前的头发和衣服，官明扁着嘴：“爸爸喜欢喝酒，一喝酒就打妈妈，他就是魔鬼！最大的魔鬼！”

“那妈妈呢？为什么打小明？”

当听到宁一信的这个问题时，官明浑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抖。担心会伤害到官明，宁一信一把将他抱起来，他伸手在头顶上摘下一朵白色的梨花送给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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