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起初杀手只是在少年这里养伤,给他做饭。杀手一开始想解决掉他,因为少年总是吩咐他做各种各样的事,很烦人。杀手并非滥杀无辜的人,他有自己的坚持,杀得都是罪大恶极的人,他忍耐了下来,在相处中渐渐了解这个孩子的一切。
少年很熟悉这家中的一切,清楚所有房间所有摆设的位置,有一次杀手不小心把桌子移了个位置,少年就撞上去摔了,膝盖摔得淤青,呆呆地坐了几秒,自己站起来了。
少年似乎很没有戒心,还在杀手面前换衣服,光着洗澡。
少年说:“你很好,他们住不了两天,偷我的钱,被我赶走了。”
杀手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偷东西?”
“我是看不见了,可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些,你是个好人,就是做饭不怎么好吃,不过比叔叔做的好吃一些。”少年没告诉他,其实能看见一点的,就是非常模糊,但他已经习惯装成真正的瞎子了。
后面一个小时的剧情,就在相处以及惨烈的身世与矛盾当中升温。
摇着电风扇的小房间,没有尝试过情-爱滋味的男孩,与一个很少接触女人的冷漠杀手。
在上辈子他看的那部电影当中,两个男主之间并没有上升到那一步,只是整部影片都萦绕着一股初次爱恋的氛围。
两个结局庄钦都看过,一个是在国内上映,为了过审,杀手得到了惩罚,另一个则是少年死后,杀手报了仇,带着他的一张照片永远离开了这个国家,逍遥法外。
可以说整部电影都是被李慕的演技带起来的,没有他这部电影不可能会获得这么大的成功。
如今真的见到了人,庄钦发现李慕和这个角色本身,就很贴近,他的气质就很适合演这样的角色,这是短板,也可以说是长处。
飞芝加哥很快,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把这部电影又回忆了遍,就落地了。
庄钦收拾行李下飞机,还跟李慕说了句拜拜。
李慕睡了一觉刚醒,没听见他说话。
庄钦无所谓地走出了机舱。
李慕这才站起,把行李拿下来,蓦地瞥见地上掉了一本白色的书。
那个中国小孩又掉了什么东西?
李慕伸手捡起,看见咖啡杯的污渍下两个模糊的黑体字。
《藏心》。
李慕看向他,还穿着下楼接他的那身皮卡丘睡衣,是宽松型的,不显身材。
“不用了,会感冒。”李慕侧身,“直接穿衣服开始吧。”
庄钦“哦”了声,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深吸口气,拼命把尴尬的情绪压下去,酝酿感情,进入角色。
李慕随意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锁骨:“来。”
庄钦走过去,不知道要怎么靠在他身上,这是什么姿势?他要坐李慕腿上吗?
他坐在沙发边缘,两人挨着,庄钦脑海中浮现出剧本的每一个字。
“抱歉了。”庄钦先道歉,再往后靠,整个人小心得不得了,好像是怕自己重了,压到李慕了。
李慕感觉到他身体很僵。
他也有点不自在。
李慕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
庄钦身体更僵硬了,如同石膏像一般。
“放松一点。”李慕压低了声音。
“好……”庄钦呼吸,想,自己是个演员,李慕也是演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一场戏,都是通向角色的。
这么想,似乎就好多了,他身体慢慢地软化下来,头微微一侧,彻底地靠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全身的力量都卸了下来。
一股很淡的薄荷味飘至鼻间,是洗发露的清爽香气,李慕低头,就是一颗依赖在他身上的黑色脑袋,头发有点乱,但发质很软,搔在他脖颈附近的皮肤上。
他几乎不曾跟任何人这么搂抱过,以这种“事后”的姿势,以至于缓了有一分钟,才想起来这是对戏。
安可精确地说出台词。
李慕闭了闭眼,接上台词,喉结上下地滑动。
这场戏不过两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庄钦终于能找到一点那种感觉了,结束台词,他第一件事就是站起来。
花了一会儿的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庄钦很努力地从角色里出来了,他很兴奋:“这回就对了!”
怀里变得空荡荡起来,但那种拥抱的感觉还残存着。
李慕应了一声,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变化:“很棒。”
连一句夸赞听起来都很像是敷衍。
庄钦不在意,他不关注李慕的表情变化,只关注于自己抓住了那种感觉的一丝线索:“我上去换衣服。”
他上楼去,李慕仍是坐着,口干舌燥,想喝水,拿起矿泉水看了眼,已经空了。
第一次跟人对这种戏的体验,太特别了。
李慕穿上外套,扣上扣子,庄钦换了便装下楼,帽子口罩黑框眼镜,一样不少。
电梯。
“你近视?”李慕比他高接近十公分,低头看着他。
庄钦说:“就一点点,不严重。”
李慕想到他刚才那句那“要不要脱衣”的问题。
投怀送抱的,他遇见过很多。
“为什么会接这部戏?”李慕出电梯,问。
“啊?”庄钦看向他,“郭导来找我,给我剧本,我看了剧本觉得感兴趣,就接了。”
两人稍微变得熟悉了些,但在戏外,只是比陌生人关系好那么一点罢了,坐在车上,也礼貌地隔了一点距离。
吃饭是开了包间,也不用担心被偷拍,庄钦为了找话题,问了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比方说问他车牌:“我看见是冀州那边的,你老家在河北吗?”
“我祖籍石家庄。”
“你说话一点都没有河北口音。”
李慕说:“我在美国长大。”
“难怪上次见到你在那边滑雪。”
“你呢,也是专门去滑雪?”他原本以为庄钦是留学生。
“我师父和师娘在那边,我师叔在那边搞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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