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北面，一座高山上，一个老者鹤发童颜，手摇折扇，正看着夕阳余晖，若有所思。

身后的丛林里，跃出一个纤巧的身影，疾奔而来，单腿跪下。

“杨公，银霜没把事情办好，请您赐罪。”

“罢了……”

老者转过头来，竟然是帝师杨阳明。

他啪地收起折扇，叹了口气道：“想不到那珑雪倒也是心思缜密，竟能趁着这机会杀了秃鹰，如此一来，我们也很难继续往下查了。”

见那银霜仍是跪伏在地，一言不发，杨阳明叹道。

“此次你失手被制，是老夫没能事先察觉那秃鹰竟有断袖之癖，不能怪你，起来吧。”

银霜娇躯微晃，连忙道：“杨公，这分明是银霜大意，才着了那混蛋六佛散的道儿……”

“行啦，不必再说了。”杨阳明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道，“刑部大门前，让你身陷险境，虽是那秃鹰不顾你性命，却也是我失查，你不怪老头子糊涂，便已经不错啦，快起来说话吧。”

银霜这才缓缓起身，她一身短打，更勒出身形曼妙，五官精致动人，明眸皓齿，竟不比公主逊色多少，只是此刻她眼眶微微泛红，分明仍是为自己中了秃鹰的六佛散而感到羞愧万分。

“爷爷切莫如此说话，您千叮咛万嘱咐我要小心他的六佛散，说是极可能从身上发出的，但我仍被他一口喷中，这只能怪银霜太笨。”

杨阳明笑了笑，摇头道：“你此去，终究是要与他有些亲近，若他不能信你，你终究是防不胜防。”

“好了，不必自责，歇了几日，可好些了吗？”

“回爷爷的话，昨日下午尚有些头晕，早上起来，已完全恢复清晰。”银霜恨恨道，“现在若再让我遇见他，必要割了他脑袋！”

“见不着啦。”杨阳明笑了笑，转身在一块大石上坐下道。

银霜有些纳闷，她那天虽然看到秃鹰被捕，但却并未看到他最后的死亡。

而且，因为六佛散的缘故，她的记忆有些断层，当时她其实听见了几人的对话，但是现在印象最深的，却只有秃鹰的那一句“动手”。

而之后，她其实也没跑，而是被杨阳明让人打晕带走的。

要不然，她那一箭射出之后，必然还会出击，

以她当时中了六佛散的状态，必然是要将珑雪杀死才会停手。

杨阳明眯起眼睛看着她：“你可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

银霜知道杨阳明说的是自己行刺珑雪时的情况，想了想道：“我见到一人上前，将公主推开，我那一箭应该射伤了他的手掌。”

说到这里她面露疑惑：“那些禁军，当时非常紧张，就连商玉虎和车啸东也扑了上去，现在想起来，好像……”

“好像什么？”杨阳明蹙眉催问。

“好像那个人若是出了事，比珑雪还要严重似的。”

杨阳明点点头，转头继续望向天边姹紫嫣红的晚霞，似是想到了什么。

银霜也不敢扰乱了他的思绪，只能在一旁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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