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衙门，商玉虎和罗延轮流看着小柱子的那张画像。

“你见过这人吗？”罗延问道，“那天，在刑部门口？”

商玉虎摇摇头：“没见过，可以让车将军也来看看，但我猜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秃鹰身上，应该没人注意那栋楼。”

他抬头望向罗延道：“我听说，这人在柏老会的势力范围内活动。”

罗延面色微变：“柏老会？那……那是个什么帮会么？”

商玉虎笑了笑：“罗大人，您身为大理寺卿，对江都的诸多帮会，难道不比我熟悉么？”

罗延笑道：“还行，只是……”

商玉虎耸肩道：“罗大人，咱们可是一边儿的，我们都想找到那个刺客，对么？”

罗延强笑道：“那是自然……”

商玉虎点头道：“既如此，我相信罗大人能联系上柏老会的会长薛春秋。”

罗延只好点头道：“既如此，也好。”

罗见欢已经将那天在宫里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现在罗延已经有九成把握，太子并不傻。

所以他自然也猜到，商玉虎背后的其实便是太子。

他现在甚至怀疑，皇上也知道太子的真实情况，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未对外宣布。

或许是因为要暂时蒙蔽洛家吧。

而此时，他也听出来商玉虎分明知道自己手里有那本帮派名册。

罗延找来阮不同，让他立即前往城南，找到薛春秋。

薛春秋看上去几乎有一百岁了，一张老树皮般的脸上沟壑纵横。

但那不过是枯荣双息的表象罢了。

他的真实年龄不过四十一岁。

“阮大人来找草民，不知所为何事。”薛春秋嘶哑着道，就像真的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

这种功法本来就是他们的伪装术，帮助他们逃脱过不少嫌疑。

阮不同冷冷地道：“少在本官面前装腔作势，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实际上到底几岁。”

“除了你之外，本官也知道夏无垠和西门冬雪。”

“柏老会的春夏秋冬，在整个江州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对吧。”

薛春秋用沉默掩饰内心的惊讶，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知道春夏秋冬的人的确不少，但知道春夏秋冬其实是柏老会的会长和左右护法的，实在是寥寥无几。

他下意识地向庭院中诸人扫了一眼。

周围坐着不少看上去正在下棋的老人。

但更多的是阮不同带来的官兵。

薛春秋看向倚在长廊下假寐的夏无垠，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夏无垠转过头去，将手从小腿上的短剑上移开。

“你们这些年可做了不少足够杀头的事，”阮不同不紧不慢地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本官今天并不是来跟你翻旧账的。”

“我来找一个人。”

他说着，将那张画像摊开，推到了薛春秋面前。

“见过这个人没有？”

薛春秋目光下移，落在石猫儿的脸上，迟疑片刻道：“大人可否给草民些时间，草民尽力帮你问问。”

“我既来找你，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阮不同一字一句地道，“所以我要的不是尽力，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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