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再惦记着了。
二老太太和四老太太眼珠骨碌碌的乱转。
他们来之前早就打听好了,就余隐这样的官儿,一年还真没有多少钱。
而且京里的花费又不少。
最主要的是余隐这货不会做人,入朝为官快三十年了,结果在翰林院这样的清水衙门待了三十年。
所以,余隐说每年给族学多少钱的时候。
二老太太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是要败她孙子的家产呀。
不过余隐说得好,这些钱要用到所有的孩子身上,二老太太可不止这两个孙子,心态瞬间又平衡了。
总之,人的贪欲,被她一时间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过二老太太也算是听明白了。
余隐不想过继呀!!!
二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家儿媳妇给按住了。
三太太道:“二伯忙了一日了,一回家又被咱们堵在这儿说个没完,怕是又累又饿吧,今日咱们就先聊到这儿,来日方长,二伯赶紧去用膳吧。”
三太太说完,就将自家的婆婆和孩子给拉走了。
四老太太比二老太太心眼多,哪听不出余隐的意思,也带着孩子们走了。
送走众人,余隐长长地吐了口气。
一扭头却见余老太太斜眼瞪着他,看余隐看过来,手里的东西直接砸了过来,“小兔嵬子,你是半点都不跟我商量,把一年几百两都给送出去了。”
“你就没想过,给妙儿和小鱼儿留一些?”
余隐边躲闪,一边道:“我这也不是为了图个清净嘛。”
主要是,他还真想回去办个书院,如今跟族里人打好关系,将来回去也是有好处的。
至于奉禄那点银子,目前来说,他完全没看在眼里。
等生发水开始卖了,他就更不缺钱了。
酒啊、果子啊,这些哪一样不比奉禄多。
“你清净了,你也不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货色,当年差点把咱们娘仨给生吞活拨了,你现在倒好,一出手就一年几百两……”
余老太太气得想抽他。
余隐抱着头,苦哈哈道:“娘,这银子咱们不白出。”
“不白出,还能要回来?”
余老太太气得脱了鞋就朝他砸了过来。
余隐躲到门外,道:“娘,您消消气,我去青龙观,那道长告诉我,儿子现在是本命年,好事不上门,坏事一大堆,若能破财消灾,那日后的二三十年必定顺顺当当的。”
“我给族里捐银子办族学,这不也是替自己积得行善,保平安吗?”
余老太太:“……”
余隐这事跟余妙商量过。
当时余妙随口一说,他可以办个书院。
余隐略一思索,便觉得,即不得罪老家来的亲戚,又能让人顺利的回去,估计是得破点财才行。
直接送银子打发走,他们肯定不甘心,一波又一波的来。
不如直接从这些孩子身上下手。
都养到十来岁了,谁乐意突然换个父母。
父母肯定也舍不得孩子,不如就直接在家里办个族学,这样自己又有好名声,又能让这些人打消给他过继孩子的念头。
你去读书,你将来封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你过继到我们家,即使再大的荣耀,那也是我余隐的儿子。
所以,只要不傻,哪一点更好,他们不是不会想。
更何况余隐这个族学,也并非只收姓余的,他打算将村里乐意读书的孩子都收过来,不过他们是要收学费的。
然而,这学费要比别家便宜许多。
左右这是先攒点名气。
到时候他回家办个书院,借着这个名气,应该更快。
到时候,把族学再废掉,让族里的孩子到书院里读书。
其实计划很好。
就看到时候如何实施了。
他再趁着了近这段时间,将这些几个小子的三观给纠正过来,二老太太和四老太太再蹦哒也没什么用。
出了余老太太的院子。
余妙道:“爹爹,您饿不饿?”
余隐点头,“时候不早了,随便吃点得了,明日宫里举行马球赛,你带着小鱼儿一道去瞧瞧。”
余妙笑道:“爹爹,是想让我们去给您加油吧!”
余隐伸手弹她,“少说话多做事。”
余妙吐了下舌头,正色道:“爹爹,明日记得把玉铮道长给您的平安符带上。”
余隐拍了下胸口。
平安符他拿到手,就戴上了。
马球赛虽然是宫里举行的,但是比赛场地却是在宫外。
余隐因为要比赛,早早就过去了。
余妙等小鱼儿起床后才走的。
本来余老太太也要去,结果二老太太他们来了,余老太太只能在家里镇着。
余妙跟彭老太太在约定地点汇合,直接拉着妹妹上了彭家的马车。
老太太有好几天没见过两孩子了,这一瞧不由的眼前一亮,几日不见余妙好像又白嫩了不少,最主要的是比在彭家时又瘦了些。
穿了件素色的衣裳,整个人透着股灵气。
彭老太太颇感欣慰。
今日的马球赛,达官贵胄来了不少人。
余妙一下车,好巧不巧碰到了她那了个前未婚夫张东远扶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柳氏下了马车。
双方一对眼,余妙立刻别过目光,将彭老太太给扶了下来,轻声道:“祖母小心些。”
两家的马车中间只隔了一家的,张东远一时间都没认出余妙来。
只觉得小姑娘挺面熟,直到余妙出声,他才惊觉——哎呀妈呀,被我抛弃的那个?
天啦,她经历了什么?
以前圆圆滚滚,见人就害羞、脸红,特别笨拙的少女,突然间就……
不止苗条了,气质也变得落落大方。
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大家风范……
“瞧什么呢?”柳氏一巴掌呼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柳氏自小习武,手劲儿比一般的男人都大,这一下拍得张东远脑袋嗡嗡直响。
连连道:“没什么,没什么,突然想起,来的时候瞧见你近日喜欢吃的糖葫芦,忘记给你买了……要不,我现在就去。”
柳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去做什么,打发人去就是了。”
说完,吩咐了一声身旁的随从,便挽着丈夫一道向看台走去。
张东远想不通,他与余妙才多久没见面呀。
如今的余妙却已脱胎换骨。
虽然相比于时下流行的削瘦还差一些,可余妙身上那份温婉,怎么都让人移不开眼。
张东远的心像猫抓一样。
手里虽然拉着柳氏,可一颗心早就跟着余妙飞了,趁着找位置的时候,将看台扫了一圈又一圈。
柳氏伸手掐了他一把,“相公,瞧什么呢,今日说好了陪我看比赛的,可不许跟你那些朋友、同僚什么的去饮酒作诗。”
张光远疼得直抽气,还得笑着安抚道:“那是自然,放心吧,今日只陪你。”
柳氏笑道:“相公,你看那位应该是彭家老太太吧,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儿是谁呀,看着挺面生的呢!”
她微扬着下巴一点,刚好是余妙和彭老太太的方向。
身后的丫环抱着小鱼儿,老太太由余妙扶着,一行人正在往前走。
张东远脑子里轰的一声,深吸了口气,颇有点狼狈道:“大概是彭家的姑娘吧!”
柳氏冷笑道:“彭家我怎么记得只有一个姑娘,今年不过十三岁,跟着父母去出京了,如今怕是在扬州听小曲儿吧!”
张光远:“……”
“真没想到,你余家的表妹长得还挺漂亮……”
柳氏一开口。
张光远立刻收回了目光,缓缓道:“她有什么漂亮的,哪有你漂亮。”
两人正说着,只见一个身着薄荷色小袄的侍女走到了余妙的彭老太太的面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余妙一行人就跟着对方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棚子里。
这一幕看到的不止柳氏和张东远。
“安阳公主?”柳氏一张脸几乎扭曲起来。
站在他们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彭老太太和余妙进了安阳公主的棚子。
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安阳公主,居然起身相迎,并且笑着拉着余妙的笑,还顺势捏了捏小鱼儿的小胖脸。
张东远:“……”
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余家什么时候搭上安阳公主了?
许多人虽然不认得余妙,但是安阳公主和彭老太太众人还是认得的。
这么一推,瞬间就猜到了余妙的身份。
一向深居简出的安阳公主今日一出现,本来就吸引人了许多人的目光,如今又见她主动邀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到自己的棚子里聊天喝茶看球。
一时间,整个球场的人都炸了。
什么比赛先靠边站吧!
安阳公主是被下了降头吗?
直到二公主到来进了安阳公主的棚子,众人才将话题从余妙的身上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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