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约在商业中心高楼的旋转餐厅, 江别相当豪气，直接清场招待他们。

齐桑落到的时候由江别助理Dunn前来迎接，他彬彬有礼, 有些像混血。兰格的设计师先到, 是在服装设计领域很有名的一位老师，齐桑落同她问好后入座。

片刻后，江别、宋缙和吴雍准时出现。江别亲自领他们上来, 相当有诚意。

齐桑落已有段时间没和宋缙打照面, 比起江别的儒雅温润, 宋缙有些像不近人情的冷面阎罗。挺拔俊逸的身材裹在一身冰冷黑色大衣中，腰线收出完美弧度，黑眸冷冷一瞥，是能把小朋友吓哭那种反派BOSS的气场。

视线从宋缙身上稍稍移开，对上江别那双浅色的眸子。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重逢场景, 时间已经将他从少年打磨成成熟稳重的男人, 唇角的笑意一如既往温柔，比年少时的清朗多了几分从容。

她打量江别的时候，江别也在看她。

过去的时光无疑都在他们身上留下影子，她比照片上的样子更美艳动人，眉梢眼角淡淡的疏离像淬毒的罂粟, 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

这双眼睛曾一见他便溢满笑意，如今却只是平静。心头蓦地一痛，他的视线无法离开她，直到吴雍轻咳一声, 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初见的寒暄自然少不了, 等到江别和齐桑落时, 他微笑着与她握手：“好久不见。”他很克制, 仅仅虚握了下她的指尖便一触即离。齐桑落看清他眼中的挣扎与痛楚，回他一声“好久不见”。

一顿饭吃得格外公事公办，明确她的意向后，主要是江别和宋缙的你来我往。偶尔提及她几句，也并未为难。

江别这么大费周章把她约出来，想必不会如此简单吃一顿饭。果然，散局后江别叫住她：“我送你回去？”

见她回头，又轻声补一句：“我的司机在楼下。”

她知道自己总要和他谈一谈，于是和宋缙吴雍说一声，跟江别一起离开。

他比以前更加绅士，用手护着她坐进后座，自己才跟着落座。他们都喝了些酒，极近的距离下能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酒气和清雅的香水味。两种味道混在一起，非但不突兀，反而有种丝丝入扣的魅惑气息。

刚才桌上好歹还隔着几个人，现在这样挨着他坐，神经好像蓦地绷紧了点。

“送你到哪里？”

齐桑落报了地址。

江别淡淡“嗯”一声，示意司机开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些近况，熟悉又陌生，始终盘旋在关键话题之外。大概他也知道，一旦提及某些事，他们之间短暂的平和便会被打破。

齐桑落到底先沉不住气，问他：“你这次是为什么回来？”

江别静静看着她，透过车窗折射进的霓虹在他幽暗的眼底掠起一泓光：“如果我说只是为了工作，你信吗？”

她没有看他，垂眸笑起来：“我不信。”

她没有自恋到觉得江别回国完全是为了她，但他直奔惊鸿而来，如此单刀直入，让她想骗自己也做不到。

江别轻声叹息，知道和她兜圈子没有意义，不如把话说开：“桑桑，我想重新追求你。”

很妥帖的遣词造句，将自己摆在追求者的位置，没说“重新开始”这种话惹她不快。有心理准备后听到这句话她也没太意外，只是有种命运无常的荒唐感：“江别，我以为你我都是向前看的人。以前的事在我这里已经过去，我不想再踏进同一条河流。”

男人唇线绷紧，似是自嘲：“我不是向前看的人，至少在你的事情上，从来不是。”

齐桑落觉得这样的江别像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有种不符合他作风的执拗：“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会回头的人。当年我们做出了决定，就应该承受它带来的一切。”

江别沉默了。

轿车缓缓滑入齐桑落公寓所在的室外停车场，等齐桑落准备下车的时候，江别突然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哑：“桑桑，其实当年我……”

话说一半，男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意识到那些事并不适合这种场合对她说。他松开她的手，声音戛然而止。

车厢内他的眸光晦暗不定，最后只说了一句：“桑桑，晚安。”

齐桑落抿了抿唇，冲他点头：“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可她没想到，下车后才走两步，就迎头撞上夜跑回家的宋星桥。

齐桑落：“……”

他穿着蓝黑拼接的运动套装，短裤下的压缩紧身裤将匀称的小腿肌肉线条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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