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孟飞时看了看花娘,道:“我要的是柳絮洗衣的例钱,你别把我做的事情也怪在柳絮的头上,我惹的祸事,找我就是。”
“你不提她我也不火,上次将巧儿姐的紫甸绢花婆罗裙洗出个口子,巧儿姐找我闹腾了好几回了,单说要柳絮赔,她那一件婆罗群是蜀中大家白夫人的杰作,当世也只有这一件,可谓千金难求,若让柳絮赔来,如何赔的起?”
孟飞时眉头一皱,道:“有这等事?为何柳絮从未与我提起?”
花娘撇了撇嘴道:“和你提起有个甚么用?你是能出得起钱,还是能找到白夫人再做上一件?”
孟飞时沉默,自言自语念着这名字,道:“白夫人,白夫人。”
“莫说是你,即便整个蜀中能让她出手的人都没有,外人更是见一面都难。”
“如此,我记下了,至于那条衣裙,我会想办法赔偿的,只有一点,这裙子既然我要赔来,你需取来与我,不得让那巧儿姐再穿在身上!”
花娘拍了拍大腿,比划着道:“你当这口子只有指头大?整个腋下扯了巴掌大,身形都遮挡不住了,如何穿的出去?若非如此,巧儿姐怎会与我这般吵闹?”
孟飞时苦笑一声道:“这可倒好,例钱没拿到不说,反饶了我千两白银的债!”
“什么千两白银,是千两金!”花娘特意强调了一遍,白银和黄金那能一样吗!
“债多不愁,难道要我赔命不成?”
花娘将孟飞时推出门去,道:“你倒什么苦水?最命苦的却是我来,赶紧走,莫要再惹事端,最近也不必让柳絮来莳花楼,待风声过去,我再找她去!”
孟飞时道了声谢,转身闪到一边,轻松下了楼,看了看画舫左右,抓住一个歇息的脚夫,道:“莫要声张,且送我过对岸。”
那脚夫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解开绳索扔在船上,一撑竹蒿离开了莳花楼的画舫。
一日过后,那费大爷额头缠的严严实实,只留下眼睛看路,口鼻换气,支着右手如同僵尸一般,随行呼呼啦啦二十余人自船上下来,登上莳花楼的画舫,费大爷也是个会做人的,专捡着晌午十分前来吵闹,此时莳花楼一片冷清,一个留宿的都没有了,只有一班姐儿尚在休息。
费大爷一挥手,他身后的一班狐朋狗友,爪牙仆役,挺着身子叫道:“花娘,出来回话!”
十四五个汉子一齐吵闹,让原本安静的莳花楼瞬间变得不清净了起来,严九看了看情况,噔噔噔的上了楼,将花娘叫了出来。
花娘打着呵欠,手扶在二楼的栏杆,向下一望,见是费大爷临门,包的像个人形粽子一般,当下调笑道:“呦,费大爷呀,这天色还这般早,怎地就到我莳花楼寻开心来了?”
楼下的费大爷嘴巴动了几下,他身旁走出一人道:“花娘,我们爷说了,他不是来寻开心的,前日夜里,将我们爷打成猪头那厮在哪?”
那人还未说完,费大爷提起右手就给了他一下,打完之后才想起右手的指头刚刚扶正,疼得他蹲在地上左甩甩胳膊,右晃晃头,就是吱哇说不出话来,真是痛到及至无声处,最是难得伤心人。
几人将费大爷扶了起来,费大爷眼皮处掉下豆大的汗珠,咧着嘴道:“蠢才!哪个是猪头!”
话一说完,赶紧又蹲在地上,仿佛蹲下能够缓解疼痛一般。
那人连连陪笑,复又转身道:“打伤我们爷的那人在哪?交出来,若不然和你们没完!”
花娘眉眼如丝瞟了一眼那人,问道:“呦,恕我眼拙,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哪个枝头觅食的官人?”
那人回头问了问身后的人,“啥子意思?”
“就是你有啥子跟脚!”
那人转身道:“爷是替费大爷传话,用得着什么身份?”
花娘笑笑道:“既然不是什么天家贵胄,官家将军的,你这般在我莳花楼闹,难道是来送死的不成?呵呵……”
花娘放肆的笑出声来,费大爷费力的站了起来,推开那人,看向花娘,道:“花娘,你莳花楼有背景不假,可爷是在你这遭了毒手的,你就拿这话答对我,你认为我会善罢甘休?费爷我别的没有,就是这银子花不完,得罪我,谁都别想好过!”
花娘冷哼一声道:“您费大爷在我面前放话,我若不接着,显得我莳花楼待客不周,人我没有,有手段您不妨都用出来,看我莳花楼先倒了,还是你费大爷先人头落地!以为有银子就了不起吗?对上面的人来说,你就是头养肥了的猪,说什么时候宰,那就什么时候宰!”
“你!你……”
“费爷,费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