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请您尊重司法调查!”
阿宁赶忙小声对着话筒说:“不说了,人家不让了!听话,快回去!”没等施慧的声音传过来,他便在保安的催促下掐断了通话。
保安一走,阿宁和施慧开始偷偷地发信息。手机装在西装口袋里,阿宁的手指可以凭记忆快速地按着键盘,虽然有些错别字,但意思总是可以传达的,何况他和施慧还那么的心灵相通。
在这偷瞟一眼收发内容、继而手插兜里仅凭记忆的编辑中,两个小时过去了。阿宁交待了如果自己就此沦陷委托施慧处理的一应事物,这是未雨绸缪。施慧一一答应,并一再告诉阿宁:你放心,我会一直呆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阿宁的心一紧一紧的,可不是嘛!施慧一直都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而且就驻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可是午夜两点,施慧就在保安室的门外,是谁打过来的电话呢?阿宁撑开衣兜一看,屏幕上显示“飞车魔女”四个字,这是他给贤蓉起的绰号。
麻烦了,这小妮子是个任性调皮的家伙,在这个时候自己实在没功夫哄她玩儿。阿宁把手机顺在袖筒里,手指弯曲着捏住机身,歪侧了一下身体,挡住看管笼子的保安视线,把袖口贴在耳朵上接通电话,立马传来贤蓉小鸟一样的叫声:“宁哥,你在哪里?都两点二十分了,人家在等你耶!”
阿宁压低声音,快速的说:“宝贝,你听我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赶紧去练车吧,听话哦!”
“你在哪里嘛?你不方便,我方便的呀!我可以去看你嘛!反正在哪里都是骑车,只是慢了一点嘛!”贤蓉说话的时候好像一下一下地跳着脚,跺脚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了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大人有正经事做,你别闹了好不好?”阿宁有些生气了。
“人家一天到晚就盼这个时间嘛!我又不会打扰你做事情,看一眼就好的啦!就算抱不到也好的嘛!人家今天穿了一条更短的裙子耶!”贤蓉毫不让步。
“看个屁!我在**的保安室呢!可能会被抓走的!你不要添乱了好不好?”阿宁的话语更加低沉急促。
“哎呀,不得了的啦!快告诉我到底在哪里?”贤蓉急了。
“我在哪里你也见不到,我老婆就在门外,她都见不到!你能不能听话,别闹了祖宗!”阿宁已经气急败坏了。
“到底什么事情?严重不严重?”贤蓉都快哭了。
“不严重,不严重,明天就放了,你别作了好不好!”阿宁赶紧哄她。
“既然你老婆能去,我也能去,快讲在哪里?我去了只是在那里等着看你一下嘛!你如果不告诉我,我马上去*泳,穿的那样*感肯定会出事情的耶!”小丫头步步紧逼。
虽然阿宁知道贤蓉游泳的地方危险不大,但是自己也真不敢赌。他想了一下飞快地说:“我在凯旋门二楼的保安室里,我老婆就在门外,你看着办吧!”
“知道了,宁哥你放心的啦!我现在就去!”小姑娘先挂断了电话。
通话中断阿宁把手机顺进口袋,一斜眼,看到施慧的信息进来了一大串,主要的内容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不回信息?最后一句是在和谁通话?”看来她是拨了自己的电话,发现在通话中。
阿宁刚要偷偷地给施慧回复短信,那两个穿西装的司法人员进来了,叫他和齐松站到走廊里。此时齐松已经歪倒在塑料椅子里睡的直淌哈喇子。阿宁蔑视了他一眼,这种人遇事先蒙圈,发现危险不那么紧急又马上能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也真是一种境界啊!
阿宁和睡眼朦胧的齐松被司法人员指定站在走廊里一处监控镜头的正下方,十几米外,那两个扒仔也被从笼子里带出来站到了另一个监控镜头下面。司法人员用对讲机说了一通阿宁听不清楚的粤语后,让四个保安每两个人押一个地押着那两个扒仔出了门。然后指示阿宁和齐松在后面跟着,而且告诉阿宁出门时不要跟任何人说话。阿宁看司法人员对那两个扒仔要比对自己和齐松严警得多,从形势上分析,问题不会太严重。但前提是齐松这个愣爹嘴别发瓢!
一出门,阿宁就看见坐在扑克机旁的施慧,也就距离三米远。
看到阿宁,施慧马上站了起来,大红披肩仍是那么的醒目,黑色西裤和灰色纱衫很配这个氛围。她两步跨到阿宁身边,被司法人员拦住,“老公……”两字刚出口就说不下去了,眼泪顺颊而下……
“哭啥?没事儿,先回去吧!你看这是有事的样儿吗?”阿宁在司法人员让他闭嘴前快速把话说完。
司法人员马上说:“老板,请您尊重司法调查,不要说话!”
旁边有几个赌客看到了这一行人,但也只是好奇地瞅了一眼,然后马上又把头转向了赌桌,赌厅里喧哗依旧……
滚梯向一楼大厅下滑的时候,阿宁一眼就看见了从另一条滚梯向上滑来的贤蓉。她手里拎着头盔,白色紧身小衫的领口很低,露着还没有经过开凿的*沟儿。又白又长的大腿根处白色的超短紧身裙把身姿勒得圆鼓鼓的,但怎么看都还是有些青涩的小丫头。只不过被这身火辣的打扮弄得像被胁迫的童*,那张幼气的小脸和凹凸有致的身子像是临时组合在一起的。极具弹性的美腿修长地伸展着*惑,深色的护膝显得很多余。
贤蓉看清了排在中间的阿宁,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在和阿宁错身时,她转身开始逆着滚梯向下跑,头忙乱地低下又抬起,看一眼脚下的滚梯再看一眼阿宁,秀发飞舞。阿宁所站的梯板下滑一节,她就得奔下三四步才能跨过滚梯上行的距离与阿宁平行。长腿在这时又显出了它的优势,阿宁怕她摔倒,忙说:“慢点,别摔了!”
她一边用手拨开上楼的滚梯乘客,一边跃起步子,到底还是比阿宁先一步踏上了一楼大厅的地面。她眼睛紧紧地锁着阿宁的目光,小嘴儿急切又无助地微张着,没说出一句话。
这一行人都被女孩儿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跟在人群后面的施慧更是把一切收在眼底。
当阿宁回头和施慧对望时,她眼里满是不解的疑问。阿宁没有机会解释,在上门口的商务警车时,他看到施慧一直在端详抱着头盔眼望警车的贤蓉。
阿宁和齐松还有那两个扒仔分乘两辆警车被带到一条位于僻静小街里的“博彩案件调查科”,这样的招牌对大陆人来说很新颖。
拘押他们的地方在二楼,各类的公安局、派出所阿宁和齐松进得多了,像这样燃着灯香、供着一米多高的关公像的办案单位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楼里是杂乱的,外廊上摆的全是蓝色塑料排椅,上面或坐或卧的有十多个人。那两个扒仔被带到了外廊的最里面,分押在两个房间里。齐松被带到外廊中间的房间,阿宁则被请进廊外门口第一个房间。
一进门,阿宁发现这是间办公室,有十几个警察在忙碌,文件之类的东西乱糟糟地铺满了写字台。一个警察打开了装有不锈钢栅栏窗的里间,请阿宁进去。门里是一个拘留室,这可能是阿宁在澳门见到的最脏之处,臭脚丫子的酸馊味儿随着铁门的开启一下扑出来,好悬没把阿宁熏个跟头,捂着口鼻的警察在阿宁进去的一刹那,“咣当”一声摔上了铁门。
臭脚丫子们是五男七女,他们很规整,男的全部脱掉鞋,穿着散发着酸味儿的袜子并排躺在席地的大床垫子上,头下枕着自己的皮包或纸袋,睡得鼾声如雷;女的都是穿着薄袜或光脚,蜷缩在靠墙的*色塑料椅子里,平时安分的小脚估计此刻也参与到散发酸馊味的行列里了。就算她们的小脚散发出的气体无法与男人们抗衡,但她们也要在形式上反抗一下。女人们的倦态不如男人们来的洒脱,她们蓬头散发地把脸埋在臂弯里,平日再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这里圈上四十八小时,也跟一窝瘟鸡似的蔫头耷拉脑。
门“咣当”一声,多进来的一个阿宁还是让两三个睡得不熟的女人抬了一下头。一个占着两个位子侧卧着的女子不太情愿地腾出了一个位子,然后从小包儿里拿出镜子照了照,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不用谁礼让,阿宁只能坐在照镜子的女人旁边。由于刺鼻的酸馊味儿直辣眼睛,他刚坐下就从夹包里拿出一块纸巾捂住口鼻,旁边的女人哑着嗓子娇滴滴地说:“老板,方便给我一张纸巾吗?我的用完了。”
阿宁抽出两张给了她,这女人仔细看了看阿宁,调整着声调说:“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超期啊,您超了多久?”一口山西味儿。
女人妆画得很浓,现在已经脱落得无法掩盖她想隐藏的真实年龄了,最低四十几岁。
在澳门,赌客贪恋**,经常有人证件超期。这种情况下,一旦被警察抓到就会被关一两天后移交移民局,缴纳完罚款还得拉黑证件,一两年后才允许再进入澳门。如果侥幸没被抓到,在离开的时候,除非偷渡,否则关闸一样会罚款拉黑。
阿宁哪有闲心扯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女人好像很有兴趣,又问:“既然不是超期,那您是因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呀?”
“杀人!”阿宁低头看着施慧的短信不耐烦地说。
女人愕然……
施慧在短信里说,她咨询过了,警察最多拘押四十八小时。如果案件有定性,才会做下一步审理。她现在喝咖啡呢。
知道了这个消息,阿宁更加放心了,只要齐松别瞎说话,问题就不会太大。得赶紧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如果他忘了台词自己好赶紧提醒他。想到这儿,阿宁给齐松发了条信息询问情况,半个小时后他才回复,说一切都是按照阿宁的说辞做的口供,让阿宁放心。
等到警察开门叫他,阿宁才知道自己睡着了,而且呼吸系统早已习惯了刺鼻的酸臭。
审讯室也是一个里间,在拘留室隔壁。提审很正式,有录音有录像。阿宁对着一老一少两名警察刚陈述完毕,审讯室的门开了,从办公室进来一位身穿便衣的警官,开口就问:“您就是内地滨城那位在澳门端了很多码的张宁先生吧?”
阿宁一惊,大脑飞快运转,难道警局要把端码的事掀起来?或是以前和丽姐、梅子、刀虾端老樊筹码的事都曝光了?反正听对方的口气警方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无论怎样,自己必须沉着应对,见机行事!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平静地说:“我听不懂您说什么。”
“呵呵,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我们调取了所有监控,请问这个人是谁?”便衣警察不想涉及太多其他方面,弯腰点击了一下电脑,大平的照片跳了出来。
看来自己猜对了,警方对整个事情都非常了解,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有转机。一瞬间阿宁就平复了心态,仔细看了一下照片,轻松地说:“姓甚名谁我不清楚,平时就称呼他大个子,没有过深交往。”
“呵呵,张宁先生,相信您也是道上的人物。我们博彩案件调查科只管辖博彩案件,别的事情我们不想过问。您和这个人做的事情没人报案,但是我们了如指掌。”说着他又在电脑上点出了大平的个人资料给阿宁看。
阿宁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电脑荧屏,心里快速地想着对策。现在大平出关了,很安全,自己一个人的官司就好打了,看警察啥意思吧。
便衣见阿宁皱眉思索,知道这个悍将在琢磨对策逃避打击。但警方没时间跟他打哑谜,于是直接打消他的顾虑。便衣呵呵一笑,说道:“我不得不说您的搭档齐松先生很业余,但是您却很厉害!您可以走了,明天上午九点本案开庭审理。证件已经拉黑,如不解禁,你们将无法通关。请准时!”说完,便衣警察很有深意地看了阿宁一眼,微笑着返还了阿宁的护照。但那微笑很不纯净,包含着很复杂、很无奈的成分在里面。
阿宁出了审讯室,看到齐松灰头土脸地等在门口。阿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在两个男人的眼里交汇。随后他俩一起到洗手间清洗掉捺指纹时留在手指肚的印泥,然后若无其事地下楼。
说实在的,如果便衣不说那番话,阿宁真没把这事太当回事儿。凡是能做大事的人,判断力都是惊人的。别说在法制很健全的澳门,就是在大陆,只要齐松能咬住,这官司都有打头。可是便衣的话对任何*股不干净的人来说都是被剥去伪装的警告。看来得重新调整战略布署了,自己现在成了暴露在敌人枪口下的目标,小心为妙啊!
不管怎么说,十多个小时之后,这两个失去短暂自由的男人又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天空就像*女湾一样蓝得让人不忍用污浊的眼睛去看,阳光温柔且炙热地洒落下来,偶而还有腥腥的海风吹过。他俩都长出了一口气,齐松详细地向阿宁汇报了自己上缴筹码和被审讯的情况。阿宁听完放心了,自己的急中生智又一次化险为夷。
叮嘱齐松别忘了明天上午九点去警局报到后,两个人分手。阿宁打完电话才知道施慧一直没回酒店,而是在离警局最近的美高梅**大厅等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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