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用力甩向最近一块钉板的上方衔接处,钉板猛然落下,眼看着就要挡住摩文格去路,岂知他避也不避直接抬手将其震碎,而后目不斜视地飞身迎向我。
他的目的本来也就是取我性命。
招招狠厉,不留余地,墨秋漓说得没错,这人太擅长以攻为守,直教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我太久不正式和人过招了,又或者说,尽管我把师父传授的精髓学了七七八八,却到底还是缺了那么点实战经验,想来这也正是令自己感到吃力的重要原因。为今之计,只有以速度取胜。
百里独行步绝对不是白练的,这一刻我把自己变成了在风中盘旋的落叶,上下翩飞让摩文格根本摸不清套路,而他的敏捷度和我相比又显然差得太多,以至于好几次他想把我逼到钉板边缘去,我却依然能身轻如燕地在关键时刻和他交错而过。
这一段路程其实并不漫长,我俩几乎是在你追我逃中经过的,外行看来或许觉得很滑稽,但内行观之便晓得其中凶险,需知我但凡有一时疏忽,就面临着被扔在钉板上的危险。
冷不防摩文格向上甩出一把镖形暗器,我似有感应蓦地回头,眼底赫然映出四面八方的钉板铺天盖朝自己撞来的情景,与其同时,我听见了墨桂翎绝望的尖叫声。
“小枫子——!”
靠,我阮枫尘可不是吃素的,就这么死了那里还有脸在江湖上混?!
身形蓦然拔高数丈,我采取四两拔千斤之法,以刀为引,用内力推开了拦在面前的障碍,而后足尖微点,借势跃出了包围圈。
摩文格阴魂不散地从身后紧贴过来,变掌为拳轰向我胸口。
混蛋,这地方也能随便攻击吗?!我提刀上扬,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弧线,以雷霆万钧之势斩向他的脖颈。他举刀相迎,我俩又是将近数十招的缠斗,随即谁也未作耽搁,互不相让地纵身跃上绳索桥。
耳边风声呼啸着掠过,我站在两指粗细的绳索上,很怀疑这玩意到底能否经住两个人的重量,尤其是摩文格还壮得和牛一样。
一面保持平衡,一面还要伺机取对方性命,看得出摩文格也有点力不从心,这样还好,至少我在轻功上还是占着优势的。
金属交接的清冽声音响彻在试炼场上空,我们俩不约而同选择着重攻击彼此下三路,盼着对方能先行露出破绽,跌下绳桥。
摩文格是个狡猾的无赖,见放狠话无用,转而开始试图用恶毒言辞摧毁我的精神防线,什么“人尽可夫的小贱人”,“有娘养没娘教的杂种”,“不识时务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之类。
我可是出身惊鸿楼的金牌保镖啊,那时跟着老板娘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骂人的话,哪里会这么轻易就被激怒?于是“你个满脸粗毛的野猪”,“一辈子娶不到媳妇活该断子绝孙的死光棍”,“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扔鸡蛋的丑八怪”……越骂越爽,丝毫不处下风。
步步紧逼,眼看着两人已经愈发接近高台。这样耗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我瞥了一眼他咄咄逼人的神情,咬了咬牙,终于决定兵行险招。
师父说过(师父真是说过好多话啊),一个人只有对自己够狠,才会有更大的可能性去战胜敌人,那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才算是真正认同了。
不如赌一把。
眼看着摩文格的长刀再度袭来,这次我没有避开,只是略略向旁边一让偏离了要害部位,任由刀刃从肩头穿过带起一片温热鲜血。
疼痛感如约而至,我抬眸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狂喜,暗暗冷笑,蓦然踏着绳索向他怀里扑去,刀刃刺得更深一些,然而在同一时刻,我左手的梅花发簪也死死扎在了他的心口,准确无误。
锋利如刺,簪尾淬毒,幸好我在比试之前没有忘记戴上它。
“什么西域高手,不过如此。”我忍疼将刀自肩头拔出,伸手在摩文格身上一推,“你安息吧。”
他圆睁着眼睛直直从绳桥上坠落下去,以死不瞑目的姿态。
我捂着伤口飞速前往高台,终是取到了那柄玉如意,深深叹息。
妈的,这代价也真是大了点,流这么多血,我得吃多少红枣莲子羹才能补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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