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冲着九公主和盛则宁来的。
不发一言,谢朝萱扭身就走,丫鬟都险些跟不上她这位主子的步伐。
九公主撅起嘴评价了一句“哼,不知礼数!”
七月过后,上京城一日热过一日。
蝉声焦躁吵得人难以久睡。
盛则宁打着哈欠起床,院子的丫鬟趁着太阳还没升起,已经在院子里修剪枝芽,为做准备。
即便盛则宁再想忽视掉乞巧节,但这节日的气氛无孔不入,随便走在府里也会撞见几个捧着新灯笼、休整庭院挂彩带的小丫鬟。
更别提铺子里还有很多需要提前准备的事要她拿主意。
无不在提醒着她佳节将近。
今年盛老夫人身体康健,就有闲情和余力来操办,府中上下也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要一蹶不振了。
眼见着秋闱将至,松山书院的山长不得不挨个找出来谈话,督促他们刻苦学习,将来才能一雪前耻。
不过真正知道刻苦读书的学子犹如盛家大郎盛彦庚,为准备秋闱都闭门读书,就没去参与这样的热闹,自然也没有打击。
盛老夫人也很好奇盛则宁与麒麟社比试的事,盛则宁就早早去霜英堂陪老夫人,盛则柔也在一旁,从比试一事就很容易讲到顾伯贤身上。
这个盛老夫人曾经看中的孙女婿表现实在有负众望,不但惧于上场,还因比试结果故意‘骚扰’朱家娘子,实在枉读圣贤书,也不够大度。
盛老夫人可不想把自己一手养大的二姑娘许配给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郎君。
深思熟虑后,她蹙眉道“所幸柔姐儿的婚事还没定死,到时候算八字的时候,就推脱掉吧。”
盛则柔闻言,满脸喜色。
从霜英堂出来,盛则宁打算打着巡视铺子的名头出门,苏氏也不再阻拦。
上京城里这日忽然冒出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各个深目高鼻,披着各色卷发,有时候还能看见几双眼色诡异柳钉上摘开,让她脱困,还没等盛则宁反应就收回身,退到适当距离,自然到让人不能对他刚刚过于靠近的举动,有任何指摘。
“何事慌张?”他手指拉住缰绳,骑在马上,侧过脸来,凤眸往下压,视线落在盛则宁呆愣在车窗处的小脸上。
那并不算远的距离,他又是直朝她们过来,刚刚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尤其当那张雪白的小脸皱得像个面粉团子,吃痛的样子让他略感奇怪。
她怎么会这样慌张?这一点也不像她平常的样子。
盛则宁扒着车窗台,手捏着打磨光滑的硬木,无语片刻。
总不能明说是为了躲他!
可是事与愿违,还是没能躲开。
盛则宁扬着满是真诚的眼眸,轻声道“……臣女没事。”
“嗯。”封砚虽有些怀疑,但是又在盛则宁温声细语中打消了。
他又不是什么罗刹夜叉,也不是谢朝宗,盛则宁不至于不敢见他。
盛则宁瞅着封砚修眉凤眼,鼻梁高挺,和那些西涼人比起来也不差,只是面部轮廓更柔和一些,若他是能够再时常笑一笑,而不是板着他这张淡漠冷情的脸,想胡闹,竹喜时时都在担心盛则宁会生病,这下担心成真,竹喜的脸都成了苦瓜。
盛则宁心中大喜。
她苦思冥想半晌还不如竹喜无意间的这一句话来得有用啊。
咳得这样厉害,谁能想到她是被自己口水呛到?
盛则宁捏了捏竹喜的手,高兴地差点笑出来。
她努力控制表情,尤其是压下那得意的唇角,抬起身虚弱地歪入竹喜的怀里,耸下眉眼,声音低哑道“殿下恕罪,臣女似乎染了风寒,这几天怕是好不了……咳咳……”
病最是说不准的东西。
她今天病,明日好,谁也不好说,就算不得她骗人。
封砚本就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这次不知道为何会主动来邀,若非要去想,也只能是习惯。
而这个习惯,是她两年不断强求。
所以,封砚怕她再来卖乖卖可怜,索性就先答应了她,反正他哪一次真正陪她看过灯?游过街了?
盛则宁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最后都是不欢而散的结果,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的好。
盛则宁努力扮着虚弱,虽没睁眼去瞧,也不知道封砚信了几分,但是过了好一银色缠枝花纹,绣在晴山与月白色相间的底纱上,上身里头是一件月白色的绫月绸,外面罩着一件洗朱色半臂,腰间系着梅酱色腰带,腰封还上精心绣着五朵宝相花纹,这一套裙服娇俏可爱,很适合出游时穿。
竹喜边用玉花鸟梳给她顺着乌黑的发丝,一边看着镜中正用细笔上唇脂的少女问道“姑娘就没有想过,万一在街上碰见了瑭王或者谢二郎君怎么办?”
盛则宁嘟了嘟嘴,铜镜里的脸就被她这怪异的表情弄得有些走样,但是依稀还能看出小娘子皱起了秀眉。
“快别瞎说,我不能这么倒霉吧?”
竹喜闭上嘴,但是眼睛还在乱眨。
盛则宁端详镜子里的小娘子,眯了眯眼,忽然就迷信起来“三髻头听着怪不好,简单梳个同心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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