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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败俗(第2页/共2页)

黑,上一回的风寒就还没好全,这不中秋宫宴上太过高兴,又多喝了些酒,这病啊缠绵不去,调养这些日子才有了些起色,哎……今日又受了这伤。”

“好了,公公不必多说了,我去还不行吗?”盛则宁咬了咬唇。

德保公公马上将脸色的哀怨一扫而光,快得比翻书还快,让盛则宁都难免起了上当受骗的心思。

“三姑娘,这边走吧。”

盛则宁是头一回来福宁殿,皇帝的寝宫。

一整面深色的寸金木,雕以繁复的花纹,好让名贵的宝珠能镶嵌在其中,即便不点上烛火,也有幽幽光亮。

没有金碧辉煌,只有低调奢华。

盛则宁走进寝殿,才发现德保公公的‘妥善’安排就是福宁殿里没有人。

简直太不把她当外人,若她心怀鬼胎,伤重又高烧不退的皇帝在她手中,岂不是一块砧上鱼肉,任她宰割?

往里面走了十来步,从屏风的右边穿过去,才到了封砚躺着的地方,他身上盖着薄被,似乎还睡着。

旁边的铜架上放着盛满水的铜盆,床边的小几上放着汤药和热水。

盛则宁回头望了望身后,寻思着,德保公公这是把喂药的活扔给她了?

寂静的寝殿里只有蜡烛烧得噼啪的响声,盛则宁在原地想了片刻还是抬脚走到封砚身边,观察了一下他睡着的脸。

已经有人把他脸上的血污擦干净了,那张苍白的脸上越发显得眉如浓墨,俊朗的五官在柔和的烛光下好像是纸上精心勾画的佳作,一笔一画都是恰到好处,生在盛则宁喜欢的点上。

她起初何尝不是对他见色起意,到后来又被他清贵自持的样子所迷惑,才逐渐一步步陷入自以为是的思慕当中。

怪他吗?

怪过。

若是他一早就明明确确地拒绝了自己,她也不会错把他的将就认作是喜欢,不会把他的容忍当做是包容。

他们都是生在了不合适的时机,在一个不合适的位置,被迫纠缠在一起。

可是如今,他们都称心如意,得到各自需求到东西。

皇位与权位,她一个都没有兴趣。

所以,也该允许她退场了吧?

从水盆里绞干一条白巾,盛则宁走到床边,正要覆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尾指不小心先点了下去,指下的肌肤并不滚烫,反而微微发凉,是很正常的温度。

她动作一顿,不信邪地把白巾挪开,用整个手掌覆了上去,只是片刻时间,也足以让她探明。

真的一点热也没有。

盛则宁马上就反应过来,什么发烧昏迷,全是德保公公诓骗她的!

她心里直呼上当,白巾也不必覆了,她把身子往后一撤,就打算把这无用的降温之物扔回它该去的地方。

可她还没等扭过身,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就坐了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吓得盛则宁手一松,白巾直接掉到了脚步。

“则宁,你去哪?”封砚眉心蹙起,声音急切,就仿佛以为她要离开。

盛则宁愣愣看这‘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男人几息,目光才从他那张绷住表情的脸上往下挪了挪。

太医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将上裳尽数除了,如今他更是赤条条着上半身,只有条裹伤口的绷带横过胸膛,勉强遮住了些许肌肤。

但这根本无济于事,在明亮的烛光当中,一眼就让人看了个分明。

封砚看着不是身形魁梧之人,但身上却生得精瘦又结实,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又蕴含着力量,就好比现在他一用力扯住她的手腕,那血管就犹如游龙在臂膀上鼓出。

克制却用力。

这个画面让盛则宁一口气血直冲上了天灵盖。

那个素来看重衣冠整齐、一丝不苟的瑭王殿下去了哪里,封砚这壳子里莫不是换了一个人?!

他怎么能、怎么会如此伤风败俗地在人前敞胸露肉。

盛则宁下意识就用力扯过自己的手腕,想要后退了,封砚并不想拽伤她脆弱的手腕,于是就顺着她后退的趋势从床上半抬了起身,那薄被从他腰间一路往下,眼见就要彻底掉下去了。

盛则宁刹那就面红耳赤,忙不迭把眼睛紧紧闭上。

救命。

她眼睛刚闭上,感觉握住她的那只手猛颤了一下,就听封砚闷哼了一声,好像是痛极了。

想起他肩膀上的伤势严重,盛则宁马上想到,必然是这大动作扯到他的伤口。

她顾不上许多,眼睛一睁,双手上前,及时撑住他痛得痉挛下落的身体。

微热的肌肤贴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心脏猛跳了两下,耳朵尖热得生了痛,就像是被烛火近距离烘烤着。

“官家小心。”

发热虽然是假的,可是他肩膀上严重的刀伤却是真的。

连封砚这般内敛自控的人都无法控制的痛,必然是他难以忍受的痛。

盛则宁想起刀落下来的时候,封砚义无反顾地用身体护住了她,这才使她毫发无伤。

心里软下去了一块。

本来是撑扶在他身侧的手,轻柔地环了过去,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

这才发现他肌肉都紧绷后背上皆是冷汗,沾了她一手。

就为了拉她这一下,他便吃了这么大的苦。

盛则宁对他又是怜又是气。

早一点,若是再早一点,他能有这十分之一的心待她,他们也不会走到如今的田地。

可现如今他再好,盛则宁也不敢要。

她从前的勇气早已经一次次失望中磨光了,要如何再去面对成为帝王,将来还会三宫六院的男人,去瓜分那被切的七零八落的心。

她不敢了。

“则宁,你怎么来了?”

冷汗从他的额头滚落,沾湿了他的脸,就连脖颈上都很快遍布了汗珠,蹭到了盛则宁的脸颊上,汗津津、湿淋淋。

盛则宁正想道出这是德保公公干的好事,就听见封砚喘着气,虚弱地道:“我还以为又是一场梦。”

“自然不是梦,官家既是为我受伤,臣女理当来奉药侍疾。”盛则宁想要抽身,却发现早已经被封砚反客为主,单臂横于她的后腰,把她抱进怀里。

“这些事有宫人做就可,你非我妻妾,哪有奉药侍疾的道理。”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带着一些埋怨,盛则宁没听真切,也不敢轻信。

堂堂帝王怎会委屈小心。

盛则宁当即顺着他的话道:“官家所言极是,臣女此番是逾矩了。”

耳边重重抽了一口气,像是对于她这个回答有些气恼了。

不过他也没有揪住这个话题不放,而是改问道:“你今日当真是与谢朝宗约好,要一起离开的吗?”

“自然不是。”盛则宁一口否定。

“是吗。”封砚的声音带出一股轻松的轻叹,手臂又将她的后腰往使了点劲,把身体的重压都不由分说地加诸在盛则宁单薄的身体上。

盛则宁不堪重负,只能用手抵住他的身躯,可那又湿又滑,难以受力。

她只能咬紧了牙关,费力地憋出一句话。

“不过……出门游历确为我所愿,日后有机会臣女还是会去的,此事与谢朝宗无关,是臣女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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