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好久没有人来,屋子里阴森森的,一点人气也没有。
“张家二小姐跟了一个英国军官,你们都知道的吧。”
沈严川和张萱互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森一少尉真是有钱,这一排的店面全被他给买了下来,开了什么咖啡馆,蛋糕店,还有几家什么式餐厅。”
“西式餐厅。”
“对,你说我们大清朝的人向来只喜欢用筷子吧,那些餐厅里用的却便刀叉,拿也不会拿啊。”丽娘越说越郁闷,可就有那么多人不争气,好好的自家筷子不用,非得学人家洋人玩刀叉,割破他们的手才好哟。”
张萱用手掩了下嘴,笑意还是透过指缝流了出来。
“大小姐,你不会是觉得我大惊小怪吧,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来,那些西式餐厅的人都要挤满了,全是赶新鲜的小姐夫人们,也不知道那森一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丽娘,他们吃的那种餐呢叫西餐。和传统中餐相比,西餐文化更有个人空间感。你说他们是不是每人面前一盘菜啊,然后谁也不会去拣别人的菜吧,这样挺卫生的。”
“什么西餐,中餐,我只知道亲朋好友一起吃饭,那是要整个大锅大盘的才有人情味啊。”
“这个分盘而食以后会成为一种习惯,主要也是为了卫生,最近不是……”张萱突然间停住了嘴,张萱,你在说什么呢?你还以为这是2018年的中国啊。
“最近怎么了?公子,最近你是不是过得挺不顺的,你看你,脸都瘦了一圈。”
张萱立即将目光停在沈严川的脸上,哪有瘦一圈,明明红润健康有活力,英俊帅气把人羡的嘛。
“没有,我哪会有什么事。不过我今天来这里,还真有一件事要做的。”沈严川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放在上了
桌上。
“公子,你这是……”
“我已经到官府那里办了手续了,这忘忧酒楼,以后就是你的了。”
“公子,这可不行,我,我只是一个……”丽娘说不出话来,眼睛已经发红,鼻子更是微微地抽动,看来激动的不行。
“丽娘,虽然你一直说要跟我一辈子。可是,现在的时代不同往年了,你真的没必要一辈子为我而活着。”
“川哥哥,你这句话我特别爱听。”张萱朝着沈严川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再过个几十年,这泱泱大地就是女人的世界,女人再也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芃芃,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发现你的公主病越来越严重了呢,每次一说到跟女人有关的话题,你就特别喜欢为女人们说道说道呢。”
沈严川刮了一下张萱的鼻子,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还是希望我的芃芃永远都依赖着我。”
丽娘见两个人又开始秀起恩爱,红着脸想要退下,却被沈严川唤了回来:“丽娘,这房契你就收下吧。以后这酒楼你要继续打理就打理下去,你要想卖掉它带一笔钱回老家去,也是可以的。女孩子,找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嫁了,
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好好过日子吧。”
丽娘千恩万谢,终是将房契收下。她很快端上了几份小菜,又拿来了一瓶绿波荡漾。
“还是我们家绿波荡漾好喝,那什么啡的,真是苦啊。”
“咖啡,沈严川张大少爷,我的无忧公子。多年后,这咖啡会在这个国家流行起来,很多年轻人都靠它晚上续命
呢。”
“这么苦,还续命,不要你的命就好了。”沈严川一边抱怨,一边朝着张萱好奇地问道,“芃芃,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那多少年后生活过一般,对那时的曰子怎么这么熟悉?”
废话嘛你这不是?不过,你有这样的废话也是正常,你是死也不会猜到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吧。
两人从忘忧酒楼出来,沈严川有些忘情,将张萱紧紧地拉着,一张俊脸露出几分坚毅。
“川哥哥,谢谢你。”张萱突然停住脚步,站定在一棵大柳树下,深绿的柳叶飘在她粉红的旗袍上,竟是出乎意外的撞色美。
沈严川将她肩上的柳叶轻轻拿开,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傻瓜,好好地说什么感谢。”
“真的,今天特别感谢你。我一直在为我的父亲杀了丽娘的父亲而愧疚,我一直想要给她一些补偿,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应该给她什么。直到我看到她拿着你给的那张房契那激动的模样,我才相信,她和这忘忧酒楼早已经融为了一体,让她做忘忧酒楼的主人,是给她最好的礼物。”
张萱原想说女主人,可是那个女字在嗓子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酸溜溜地回到了肚子里。
“真是个小傻瓜,丽娘早就跟我说过了,她从来没有因为你父王的行为而恨过你。再说了,你父王和她父亲的事情是发生在战场上,在战场上,根本没有私人恩怨可言,对不对?”
张萱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伸出手,干脆利落地将眼泪给擦干,甩开手臂往前走。
“川哥哥,你说的很对,上一辈的恩怨不可以牵连到下一代中。国与国的恩怨更不可以抱复到个人与个人身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