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克装模作样的惊呼了一声。
“这下糟了,计划的发动已经到了不可避免的时刻,即便目标囊括了当世唯一的活圣人,也无法停下来了……”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没必要维持这幅拙劣的演技了吧,这不仅浪费了你这张脸蛋,还让我有些反胃。”
“还真是让人伤心的评价啊……”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纳鲁巴列克却是毫不在乎的笑了起来。
“没办法,请您体谅一下我吧,身为埋葬机关的统合者,和半路出家那些消耗品不同,我还是有点信仰的。”
“身为主的仆人与猎犬,杀死异类也就罢了,对活圣人出手的罪孽多少还是要走下形式的。”
纳鲁巴列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当然——也只是形式而已。”
由于嘴角翘起的弧度过于夸张,以至于她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柔和的笑容一瞬间变得狰狞而可怖。
那如狐狸一样的眉角,也变的如刀剑一般凌厉,露出了残暴的狂气。
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鬼突然卸下了伪装一样。
“毕竟虽然有着冒犯神威的嫌疑,但唯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现在我代表的正义,不含有一点多余的阴霾。”
“正义?”
“什么啊,希耶尔还没告诉你吗?虽然吉祥院祈荒那个女人的花言巧语的确不赖,但能加入埋葬机关的人都是经过我亲自挑选的,没有令人足够信服的理由,就算极其合胃口,我也不会如此擅作主张。”
纳鲁巴列克咕哝了一声,微微一笑。
“所谓重大的使命,可并不是我编出来的喔?虽然不如自身就是证据的活圣人,但这也是教会在创立之初,初代罗亚还没有背叛的时候,就提出过的一个为了将吸血鬼的威胁永绝后患的设想。”
她像是嘲笑般轻哼了一声。
“老实说,就算是我都没有想到,将作为月之王容器的黑姬与白姬同时消灭的机会,居然真的会出现在眼前。”
原来如此。
罗兰眯起了眼睛。
这确实是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虽然在这融合了月姬侧的融合世界线中,死徒们的势力相当猖獗,但对于见过大世界教会与魔术协会来说,这根本不被放在眼里。
从擅长观测末日的阿拉特斯院中,都没有几个人在乎死徒的课题,从院长到成员都只是将其视为一条好用的捷径就可以看出这点。
他们忧心的是更加遥远的未来,
死徒之祖们这种烈火着油般的繁华盛景对于教会而言,是只要做好了牺牲与付出代价的准备,就可以摧毁的空中楼阁。
之所以会在数千年中一直保持着僵持的姿态,只是因为他们将更多的力量用以防备那些更加危险的事物罢了。
比如人类恶,比如……那位只输在了魔法初见杀之下的月之王。
作为连魔法使这种人类这方的王牌都当成隐患的极端主义者,而对于差点败亡于朱月的教会来说,爱尔特璐琪和爱尔奎特是朱月容器这种众所周知的朱月容器,更是恨不得早点除之而后快。
只不过能同时消灭二人需要的条件太过苛刻,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教会才一直当做预备计划来搁置。
可现在借助死徒们的窝里斗,通过与其合作的方式就可以一网打尽,加上这种特殊的战争时期,在消灭了两位姬君后,搞不好还能以此来分裂敌人,永绝后患。
从而一举让那些背弃人理的怪物,永远的成为故事中的传说——罗兰可不认为纳鲁巴列克和白翼公这种人会签订什么有效的盟约,二人最多就是有着口头协定。
用实力来应对一切可能的变化,这才是她们的风格。
如果是以此为目的,纳鲁巴列克说不定还真是心怀觉悟的那一方——
“所以真心话呢?”
看着纳鲁巴列克那唏嘘而郑重的表情,罗兰挑了挑眉。
“你和我的一位故友很像,所以你必然是那种天生就只能从屠戮和虐待中找到乐趣的杀人狂,而且和执着于克制,投身信仰的他不同,放纵杀意的你绝对是那种勿以恶小而不为之的渣滓。”
………“……”
也许是因为罗兰理解的太过透彻,都到了一针见血的程度,被说中心思的纳鲁巴列克愣了一下,旋即才开口说道。
“那还用说吗?”
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但声音却变得轻柔而甜蜜,像是恋爱中的少女一样。
“自然是因为能将真祖的姬君们与圣人按照自己的心意随意处理,大卸八块的诱惑,让人根本无法抵御嘛。”
虽然被揭穿了真实想法,但纳鲁巴列克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慌张的神色,反而出现了几抹异样的红晕。
“你这家伙……”
虽然脾气好了不少,对于希耶尔的攻击也能用玩闹的态度来对待,但这种鲜明的挑衅依然超出了黑姬的底线。
爱尔特璐琪猩红的眸子中,绽放出凛冽的杀机。
仅仅只是一握而已。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纳鲁巴列克那高挑的身体,就炸成了一团血雾。
恢复了不少力量的爱尔奎特对于新晋死徒之祖,有着瞬秒的能力。
在通过吸血接近了妹妹的层次后,爱尔特璐琪对于自身权能的支配上限也高了不少,对于有着力量差的敌人,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涉对方体内的血液了。
“啪——!”
在好像鞭子抽击一样的裂响声中,殷红的血色如飞散的柳絮一样不断扩散。
对于人类而言,这几乎是不可挽回的伤势了。
就连希耶尔也感到心有戚戚,但她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兔死狐悲的表情,这倒不完全是因为她和纳鲁巴列克之间毫无同伴的情谊。
而是,她十分清楚对方的底细。
“小心!”
本来歪着头,还没搞清出罗兰与纳鲁巴列克交谈的爱尔奎特抿起嘴唇,表情有些严肃。
下一刻,剧烈的魔力波动与强烈的不协调感就如同水面幽邃的波纹一样,瞬间弥漫向周围。
“轰!”
大气猛然开裂。
就好像世界背面的恶鬼发出了咆哮。
在被冲击波卷散的烟尘中,出现的是纳鲁巴列克毫发无伤的身影。
虽然她周身遍布地上的血污,足以证明之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但女人的身上却看不到半点伤势。
不过,在此刻的异变前,爱尔特璐琪已经没有功夫去对方是怎么逃开自己的攻击了。
因为——
世界已经张开了自己的大嘴。
绝非比喻。
被黑暗簇拥着的星空,出现了一条条参差不平的痕迹。宛如瓷片上的裂纹。
它们如交错的牙齿一样不断开合着,在裂缝的深处,还能看到炽热的血色光辉如涎水般垂下。
“那是什么?”
爱尔奎特疑惑的开口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毕竟这东西的名字和来历在世界各地都大相径庭,”唯一有工夫理睬她的罗兰幽幽的开口了。“但要说最统一的称呼,也只有那个了……”
他抬起头,眺望着纳鲁巴列克后背后的夜空。
“——替身(Stand)。”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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