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居明是天启年间南直隶乡试解元，他乡试时写的八股文被收入某本经典八股文文集了。张新仔细研究了胡居明写的八股文。同一篇文章，有的人认为是一篇花团锦簇的好文章，也可能有的人认为该文章狗屁不通。研究主考官的文风是考生的必修课，张新研究主考官胡居明的文章，他想写出和胡居明文风相似的文章。

第二天一早，天色黑沉沉不透一点亮光，张新就起床了。这时客栈中也灯火通明了，客栈掌柜和伙计大呼小叫，喊参加院试的考生起床吃饭。客栈掌柜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和平安面。

吃过平安面，张新就掂着陈大醉给他准备好的考篮出发了。巴山府贡院离高升客栈不远，张新走到贡院时，天还黑着。贡院大门口已经有很多考生了。一个个灯笼把现场照得亮如白昼。四川学风不畅，但巴山府参加院试的考生也不少。

十多分钟后，贡院大门“咯吱咯吱”打开，一队士兵冲出贡院，分列大门两边。几十个巴山府的衙役也都站在大门口两边。这时，几个大小官员簇拥着一个身穿大红绯服官员和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走进贡院。那个身穿大红绯服官员应该就是四川布政司的正三品提督学政胡居明。

张新奇怪的是那个蒙着面纱，女扮男装的女人，她到底是什么人？瞎子都能看出那个蒙着面纱，穿着男装的人是女人，她竟然只落后胡居明半步，跟着正三品官员胡居明走进贡院。多天前，有个女孩在滇安医馆大门口旁边卖身葬父，张新捐给那个女孩四十多两银子。当时，这个蒙着面纱，女扮男装的女人就在现场。

摇摇头，张新压下心中的疑惑，他该入场了。考生鱼贯入场，任由衙役或士兵搜检查抄。张新跟着考生慢慢走到贡院大门口，一个四十多岁的衙役仔细搜了张新的考篮，他简单搜了张新的衣服。张新记忆力超强，他背了几十本经典文集，他不需要带小抄作弊。

最后，衙役让张新摘掉头巾，他要搜检张新的发髻。有的考生把纸条藏在他们的发髻中。大明的男人一般不理发，他们都是长头发。考生把纸条藏在发髻中不奇怪。

张新的头发才长出来约一寸，他没有发髻。张新摘掉头巾后衙役惊了一下：“你的头发怎么这么短？你以前是和尚吗？”

“长发即短发，短发即长发，长长短短，短短长长。”考前放松一下，张新左手掂着考篮，他右手单手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附近的人大都笑了一下，坐在贡院内，明伦堂中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衙役踢张新一脚，他让张新进入贡院考试。张新的座号是甲寅，他是第一排。领了试卷，坐进他的单间，也就是考舍中，张新把毛笔、墨水、砚台摆好，他就等着开考了。

半个时辰后，天色大亮，云板响了。多个考场吏员举着写着考题的牌子分别从考舍前慢慢走过，放题。院试考一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一天时间写两篇三百字左右的八股文。把两道考题抄到草稿纸上，张新认真思考那两道题。十多分钟后，云板响了。这时才能答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