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哥,回到了富家山。大哥为了让大姐帮忙,一路上背着大姐的娃子,颇是受累。
大姐为了做通这个工作,特别地破费一回,她不只是给娘家带了几斤肉回去,还给爹买了一条烟和一瓶酒。
中午快进家门的时候,大哥对大姐说,“现在我们要分开,如果让爹晓得是我有意找你回来的,事情就会麻烦了。我现在就去队里干一下活儿,然后假装放工回来,你先跟爹沟通一下,也不要表露我们之间有过商量的意图。”
大姐听了大哥的这翻嘱咐,不是觉得可笑,而是有些心酸,并因此顿生感动怜悯之心,真的想要为大哥出一出力了。
大哥就脱离了大姐,到别处暂时隐一隐身。
大姐就肩背娃子,手提那些东西,走进了家门。
大姐还没进屋,眼尖的五姐就疯跑着告诉爹,说大姐回来了。
爹一听说大姐回来了,高兴得笑了起来,并有一种预感。这段时间,不只是家里的日子过得清苦,爹的纸烟也早吸完了。
背着娃子的大姐,一进屋就喊了爹妈,然后将手里提的东西,一并交给了爹妈。妈收了那肉,将烟和酒递给爹,笑着说,“你看秀秀多爱你这个当爹的!三样东西有两样是你的!世上有几个这样有孝心的女儿?”
妈虽然没有明说,话音里却带有这样的潜台词:秀秀可是前娘生的,她能对你这个娶了后母的爹不存任何偏见,真是算你的福气,当然也是她这个后母的福气。
爹清面笑容,他差不多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那条烟,抽出一支,点燃,猛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一道烟雾,似乎是在享受那种久违的吞云吐雾的神仙感,又好象在炫耀一个父亲的幸福感,成就感。
爹正在吸烟的时候,大哥假装收工的样子,显得很自然地走进了家,并煞有介事地装出惊讶的样子,跟大姐打了个招呼。为了不让爹看出这其中的假象,大哥甚至不惜在自己的裤子上沾了点黄土,让爹感觉到大哥是真的从坡里做事回来的,因此不对大哥与大姐的秘密联系,有过半点怀疑。
大姐在与大哥交换目光的时候,大哥的眼里有一种别人无法注意到的询问意思,并开始寻找一种感觉。大姐给了大哥一个回应的目光,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她现在还没有跟爹说起这个,她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大哥就明白了大姐的意思,就不再与大姐交换目光,他怕阅历过人的爹,从他与大姐的交换目光中,看出了他们的某种意图。
中午的饭桌上,爹不只是吃到了久违的肉,还品到了大姐特别买回的一瓶好酒。高兴的爹,充满幸福感成就感的爹,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边与大姐聊天。大姐在应付爹的提问的同时,偶尔以非常自然的口气,逐个问到家中几个姐姐和大哥细哥的情况。当问到大哥的情况时,大姐有意地这样问爹,“爹!兄娃的个人问题,是不是有眉目了?他也是三十的人了,得当回事儿,否则,这了这个坎儿,怕是不好处理。现在的女娃子,寻婆家,一个比一个寻得早。要不是政府提倡晚婚,只怕也有十几岁就生娃子的。”
爹不想在这饭桌上闹不痛快,也不想让大姐在提问这个问题难堪,便笑着说,“他的事自己在考虑,现在最好不谈这个问题,他自有主张。”
说这话时,爹还故意瞪了大哥一眼,言下之意大哥要有自知之明。
大姐就中止了提问,并暂时不对这件事作任何议论和补充,她只是想要有个底儿。听爹那意思,他坚决反对是无疑的了。
为了突然这个缺口,大姐开始在脑子里反复盘旋,思索。
就在大姐觉得几乎无计可施而困惑的时候,大姐突然看到了坐在爹身边的妈,并听妈在说,“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听天由命吧。”
爹象是没听到妈在说话,他只是在拼命地喝着酒。在别人眼里,爹就爱的那口酒,那口烟,殊不知今天的爹,他不仅仅是爱酒,他还有他的某种深谋远虑的计谋和用意。
妈似乎看出了爹的心思,她一把夺过爹的酒瓶,说,“别太喝多了,秀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跟大家好好相处两天,你喝多了,说不定发个酒疯什么的,多难看!”
爹没想到妈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执意要去夺妈手中的酒瓶,妈不但不给,还这样对爹威胁,“你要不听我的话,我就叫秀秀下次回来,再也不给你买烟买酒!她是孝敬你的,不是叫你发酒疯的!”
爹就不好意思跟妈争执了,他只是看着大姐,似乎是在求助。
大姐笑着说,“爹!这家里就你一个人喝酒,多喝少喝还是你的,别人又不跟你争的,如果你觉得差不多,留着晚上再接着喝也可得的。我明日早晨得回去,还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儿。”
爹就呆着,不知所措。
“下次回来,我再给你带几瓶。”大姐又补上一句好听的。
爹就笑了,就不好意思再夺那酒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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