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把手机拿起来一看,顿时翻脸:“土豆你大爷的,要去你自个儿去,我才不伺候那老女人,她当自己是武则天?当我是面首吗?”
雪糕两眼带泪地问我:“头,啥是面首?”
我指着林妹妹:“眼前不就有一位,旧社会的三陪美男子。”
林妹妹彻底恼了:“土豆,你他妈听见没?”
我收起笑容,故意板着脸说:“林毅刚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是老同志了,面对大是大非的问题,要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一切问题比起破案来讲都不是问题,让你牺牲一点色相,又不是真的让你去死,泡个温泉会死吗……”
我正滔滔不绝给林妹妹上课时,艾云来了,我忙吩咐老王火速上菜。
据雪糕讲,他老爸早年在省博物馆工作,后来因为出了点事被迫离职了,本来日子过得很苦,但过了没几年,一下就暴发了,所以雪糕一直怀疑他老爸是摸金校尉。
艾云话不多,温文尔雅,一直听着我们神侃,酒过三巡,他才开口:“艾雪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你们几个当大哥的要多担待。她非要干刑警,我拗不过她,只好随她高兴。我是碧水人,常言叶落归根,人老还乡,人老了就特别念旧,特别想回到儿时那方水土,再次触摸年少时的点滴记忆,所以我才让艾雪回碧水发展。”
我突然想起了老苏的诗句“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我一直以为雪糕是冲着我响亮的名头来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大家推杯换盏,酒下得很快,我早已进入了弥留状态,傻傻听着他们神侃。
艾云也明显有了醉意,问插座:“小插啊,问你个事,你可别多心。”
“艾叔,您只管问,我就没心没肺那么一傻货,何来多心?”
“我听你们聊天,感觉你们的收入好像不太高,我省城也有两个朋友是警察,可我看他们过得挺好呀?”
其实艾云这话没啥恶意,仅仅是出于关心,我们的收入在公务员里,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
只是插座抠门惯了,又爱开玩笑,言语中总会给人一种过不下去的感觉,艾云不了解插座的脾气,加之他太有钱了,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雪糕刚要说点什么,被插座阻止了,他已经喝高了,翻着白眼说:“艾叔,您的那几位朋友不是刑警吧?”
“一个在交警支队,一个在治安支队。”
“艾叔,打个比方吧,您可千万别当真。您比如说治安支队管着娱乐场所,人家做的都是长久生意,有事可能会求您帮个忙什么的,帮不帮的,因人而异,咱就不讲了。问题是我们这帮刑警,还是重案队的,面对的都是些干一锤子买卖的家伙,试问哪个杀人放火的,会主动请您关照下他?他们躲您还来不及呢,好,就算真有这号的疯子,请问这个忙您敢帮吗?”
林妹妹也喝大发了,加入了吐槽队伍:“就是,同样是拿手术刀的,医院的有人送锦旗、送红包,可我就没收到过红包,更别说是锦旗了,你把人家开膛剖肚搞得死无全尸,家属不骂你八辈儿祖宗就算不错了。”
雪糕一看气氛不对,忙岔开了话题,一群醉鬼跟啥事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把酒言欢。
正谈笑间,一阵熟悉的冲锋号声响起,除了艾云,其他人都知道这是我的闹钟响了,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分,林妹妹该去泡温泉了。
我抖擞精神,目光如刀逼视着林妹妹。插座和雪糕也同仇敌忾,一同望向林妹妹。
迫于我们强大的心理攻势,林妹妹叹了口气,放下酒瓶,没理我们,单单和艾云告别,甩了一下飘逸的短发,带着悲凉的眼神走了,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艾云似乎察觉到了林妹妹的异样,问雪糕:“小林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他的脸白得像马王堆出土的女尸,是不是去医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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