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打来了电话,两人约在当天晚上见面。
张一杰见面的理由是想帮他爸找个晚上的看护,看护时间不长,晚七点到九点,每晚80元,对学生还是比较有吸引力。
我们在雪糕身上装了监听设备,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们提前两个小时开去了三辆车,都是民用车辆,车就停在单元门口,插座在车上负责监听屋里的动静。
来之前我就想小不点一定还在老地方,就准备了一个纸箱,还买了两包火腿肠,到地方一看果然见到了小不点,它依旧待在老地方烤太阳,我怕它一会儿叫出声影响抓捕,便走过去小声喊着它的名字,它认出了我,摇起了尾巴。
我用火腿肠把它哄上了一辆车,给它找了一个纸箱,它吃了几根火腿肠后就进了纸箱,我急忙关好车门,让一个队员把车开到附近等我们。
我打算收养小不点,毕竟人家也是有功之臣,怎能轻易放弃队友呢?
两个小时候,到了约定的时间,雪糕一身青春美少女的打扮,骑着一辆自行车来了。
她走进单元门,敲开了张一杰家的门
我戴着蓝牙耳机,坐在监听车上,雪糕进门后,张一杰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带雪糕看了一眼他父亲,两人便一直在客厅聊天。
雪糕进去快二十分钟了,张一杰根本没问过雪糕要不要喝饮料,连水都没有倒一杯,难道我的判断出现了问题?
因为在孙莉莉和吴可欣体内都检测出了安眠药,所以按照预定计划,只要张一杰问雪糕要不要喝饮料,我们就要到门口埋伏,饮料抬上来,雪糕会给出提示暗号,我们便在外面拉断电闸,吸引张一杰开门出来查看,然后实施抓捕。
又等了十多分钟。
耳机里终于传来了张一杰的声音:“小艾,你看光顾着聊天了,水也没给你倒一杯,你要不要喝点果汁?”
“好呀,我最喜欢喝果汁了,多放点啊,别舍不得。”
“好的,好的。”
我们急忙下了车,偷偷来到了张一杰家门口。
“艾小姐,来,趁热喝。”
“等两分钟再喝,好烫。”雪糕发出了行动的暗号。
我对李排长比了个手势,李排长立即拉下了电闸。
“哎呀,怎么停电了,张叔你出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好的,我去瞅瞅是怎么回事。”
门才打开,还没等李排长动手,张一杰就被插座一下扑倒在地上,由于用力过猛,插座的脑袋撞到了门框上,反倒是张一杰没什么事,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慌张,异常的冷静。
我急忙扶起揉着脑袋的插座,李排长迅速给张一杰戴上了铐子。
搜查很顺利,在张一杰的卧室里找到了胶带纸和镊子,还有几盒安眠药,东西就堂而皇之地摆在床头柜上,他显然没料到我们会来。
走的时候,我跟居委会的李大妈打了个招呼,让社区考虑一下张一杰父亲的事情,最好找个保姆,要不一个人在家很危险。
因为张一杰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当天晚上,我连夜突审了张一杰,但他什么都不肯说,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我倒不急,等证据都出来了,他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能定他的罪。
次日下午,所有检测结果都出来了,安眠药和胶带纸经过技术比对,与之前的两起案件的一模一样。
林妹妹还在镊子上成功提取到了微量的生物检材,经过DNA比对正是两名受害女生的。
在铁的证据下,张一杰承认了两起案子都是他干的,他说很佩服我们,因为作案工具他从不放在家里,而是藏在公司的仓库,只有约到人才会带回家里,如果我们贸然的去他家搜查,铁定不会有任何发现。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却始终三缄其口,不愿多说。
一个月后,张一杰被判了死刑,执行前一晚,他说想见我,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他终于跟我讲述了一个令我难以相信的真相。
原来张一杰的父亲张宏儒是师大的一名老师,母亲万梅是乡下人,文化不高,一直没有什么固定工作,靠做点小买卖贴补家用。
从张一杰小时候记事起,他父母就经常吵架,炒得厉害时就相互大打出手,搞得家里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但为了张一杰,他父母一直没有选择离婚,虽然一直吵吵闹闹。
直到张一杰上高二时的一天晚上,他放学回家发现母亲没在家,且很晚都没有回来,他便问张宏儒是怎么回事,张宏儒说是吵架后万梅一气之下回乡下了。
张一杰没有多想,打电话给母亲也是关机,但他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母亲。
一个多星期后,张一杰偷偷回到了乡下母亲的家里,却没有见到万梅,老家人都说根本没有见过万梅。
回家后,张一杰爆发了,再三逼问张宏儒,张宏儒才说万梅已经被他杀了,人已切碎丢到云溪河里了。
张一杰当时就要报案,但张宏儒痛哭流涕,说自己很后悔,一再解释这么做也是为了张一杰有个安静的环境能考上大学,他坐牢不要紧,以后没人供张一杰上大学怎么办?
最终张一杰妥协了,他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了沉默,他不是怕没人供他上大学,而是不想失去父亲。
在张一杰的记忆里,张宏儒起码从来没有在外面乱来过,一直如此,张一杰相信张宏儒这么做只是为了他好。
但张一杰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心里也开始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他一直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当着张宏儒的面杀死一个女人,然后父子俩一起上刑场,但一直没用勇气,直到张宏儒中风后才下了最终的决心。
他杀两个女生都是当着张宏儒的面做的,当他看到张宏儒惊惧的表情时,他感到很开心,也彻底解脱和释怀了……
这是一种畸形的变态心理,为了报复而报复。
我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张宏儒,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供认不讳,并再三说是他害了儿子。
案子虽然破了,但大家的心里多少都有点沉重,这是一起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可还是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对欧阳雨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她结婚了,我希望可以和她一直走下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笑着说我是个傻瓜。
也许我真的是个傻瓜,也许这极有可能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可是,人活着总得有点梦想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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