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会观眼色的,听她既然都已这样说,便只行礼:“冒昧叨扰,还望小姐宽恕则个。”
她不语,微微点头。
本以为那小厮就此离去,哪知这时候却听马车上的声音又响起。
“我知姑娘方才,是想提醒我不要买此古董,可姑娘又是否看出,那年轻人手腕脚踝处的隐约伤痕?”
这她倒是未曾注意,那会儿将目光全然投注在古董之上。
她虽算不得古董玩意儿的鉴别行家,可在宫里待久了,认识部分器物还是不难。
那古董瓷瓶,一看就是假的。
可她的确未曾留意,那人手腕脚踝处有伤痕。
车中男子好似猜到她在回想,接着道:“有时候,并非眼前所见,即为真。真假难辨,到底还得从自心所见。”
言罢,小厮也已上了马车。
来时匆匆,去时从容。
马车缓缓消失在街口尽头,独留下她兀自沉思。
那人一番话并非没有道理,可在她看来,有道理和从那受伤的少年手上卖古董,没什么矛盾。
但她也能理解,因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能力,将人从泥潭里拉出来。
便有了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良善,或许只有一丁半点儿的善意,却同样也能救人于水火。
月檀没有听懂那人所言,见她若有所思,便问:“那人该不会是在教训您吧?”
她微一愣神,仔细一想。
好像是。
在东市逛了许久,眼见着快近黄昏,月檀便催促着回宫。
虽说郡主已然遣了宫里的宫女前去紫宸殿,想着今次二人出宫未得准允,这才让人禀报。
可若没能在宫门关闭之前回到宫中,还不知得惹出什么事来。
奚长宁当然也明白,可难得如此自由地出宫,便还是叫她流连忘返。
就前次出宫,也已经过去这样久了,那时虽说奉命,却并无这般自由。
有百里昭派来的人接送,饶是没有辰雀跟着,也比不上今日自在。
她很久没过上自在惬意的日子了,真想日日如此啊~
见她停在一处糖人摊儿前,月檀一时失语。
自家郡主这见着有趣好吃,便走不动道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呀。
于是,月檀只得实现诺言,从自己荷包里,一点一点地掏出铜板,数了几个,递给糖人儿摊的老板。
“您想要什么,自个儿挑吧,”月檀对她道。
她却置若罔闻一般,只盯着不远处一块空地。
月檀见她并未有所反应,甚觉奇怪,便随着她的目光一道看去。
空地不算很大,可偏巧靠着一片湖,景色倒是不错。
“月檀,你觉着,那地可还不错?”她盯着那地,似若有所思。
月檀也明白了她此刻心中所想,点头道:“奴婢觉着甚好。”
她扭头,帷帽下,似乎也能瞧出粲然笑容来,“我也觉甚好。”
也许是太过高兴,她忽然心情大好,拉着月檀便想去一旁的酒楼。
月檀有些顾虑,忍不住提醒宫禁时辰。
她却一笑置之,只道:“今日我就想尝尝外头的菜,吃饱喝足了再回去。”
“是么?”身后,阴沉的声音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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