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

出了长宁宫，行至宫门，上了马车，才见百里昭已然在马车上坐下。

见她上来，原本又在闭目养神的百里昭这才睁眼。

“知道今日要与孤出宫宫女，还起得这样晚？”

百里昭一来便质问。

她当即颔首，“陛下恕罪。”

百里昭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她瞧见百里昭皱起的眉头，心道：小气。

今日所乘的马车很宽敞，是要比她郡主的规格好上许多。

就连垫子都软乎乎的，格外舒服。

不知是由于今日马车过于宽敞的缘故，还是百里昭又在生她的气。

他坐得很远，倒是没碰着她分毫。

马车驶动，百里昭便又闭上眼。

她偷眼瞧着，瞧见他眼睫垂下，细密地投下一片阴影。

少年俊颜，年纪轻轻便身处一国之君的高位。

若百里昭不曾这般暴戾杀伐，恐怕也有许多女子倾慕吧。

如此，倒也不至于还叫那沂王送个观音像来。

想到此，她竟觉好笑。

说来若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到了百里昭这个年纪，早也是成室成家了。

可百里昭孤寡非常，身为一国之君，到现在还没个妃嫔，遑论子嗣。

难怪沂王要送那观音像，指不定还有暗讽百里昭的意思。

或许也是在威胁百里昭，他如今无子嗣，一旦身处险境，便连个继承者都没有。

想来还真是恶毒。

“在想什么？”百里昭这时候蓦然开口。

她扭头，瞧见百里昭不知何时又睁眼了。

自己想得入神，竟连他何时睁眼都不曾发现。

“在想陛下带我去何处，”她脱口便是谎话。

百里昭闻之不答，只是掀开侧帘往外看了看，放下后，又闭上眼睛，“快了。”

什么快了？

她没问出口，心下却很疑惑。

见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闭目养神，她也索性闭上眼，就当补个觉了。

谁知刚闭眼，就感受到身边人的靠近。

再睁眼时，百里昭已然靠到自己身边，又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好，她不睡了。

马车走得很快，直到一路的颠簸停下，驾车的辰雀才开口道：“陛下，到了。”

百里昭猛然睁眼，头从她肩头抬起，也没理会她，便径直下了马车。

她揉了揉已然被百里昭枕得酸疼的肩旁，忽然觉得，他之所以这般爱在马车里小憩，估摸着是把她靠枕了吧。

同百里昭前后脚下了马车，眼前便是一条深巷。

马车就停在巷子口，却不知还要往里走到何处。

百里昭这时候对辰雀吩咐：“不许人打扰。”

辰雀领命，转头便回到马车上，又将马车驾到巷口堵住了路。

她见此，都忍不住在心里佩服百里昭一句霸道。

但想想也是，他身为一国之君，若有不轨之人一路跟来，暗害了他，那还得了。

只是，若真有人对百里昭动手，就凭辰雀一人，够吗？

一边琢磨，一边跟着百里昭踏入巷子。

巷子不宽，一路纵深，两边也没有屋宅大门。

直至路尽，终见一小门，门上有匾，小篆刻着三字——

碎剑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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