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奏章收起,从地上爬了起来。
“进来,”百里昭语气淡淡,好似并未有多高兴。
方耿却在一旁隐隐听出了一丝愉悦。
要说近来能叫陛下高兴上几分的,恐怕就只有长宁郡主了吧。
奚长宁端着一碟子山楂蜜糕从外头走了进来。
瞧见百里昭脸色不对,又见方耿站在一旁,怀里还抱着一沓子奏折,就想自己是否来的不是时候。
正犹疑着,就听百里昭在前头开口:“想孤了?”
方耿连忙别过脸去,若非双手不空,高低也得捂上俩耳朵。
这是他一个做内侍的能听的吗?
奚长宁也脚步一停,霎时间被问得不知所措。
百里昭他······也太猖狂了吧!
百里昭似乎全然忘记殿中还有方耿这样一个人,只是直勾勾望着奚长宁。
“过来,”百里昭又道。
她听着百里昭满是命令的口吻,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但莫名就听话地朝他走了过去。
今日她穿了一身鹤纹月色织锦裙,瞧着素雅,却佩了一支琥珀金簪步摇。
百里昭的眼神一滞,瞧出她似乎特意打扮了。
目光再从她身上挪至碟中的蜜糕,开口问:“你做的?”
奚长宁此时来到御案前,离百里昭越近,就越忍不住低下头去。
听见百里昭问,也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百里昭对她如此反应似乎不满意,起身绕过御桌,走到她跟前站定。
“你亲手做的?”百里昭垂眸望着她。
她无语。
方才她不是点头回答了吗,他眼瞎没瞧见是怎么?
可眼看人都到了跟前,如此逼视自己,也不敢敷衍了。
当即语带笑意回答:“是长宁亲手做的。”
“给我的?”
废话。
她忽然觉得百里昭的话似乎比从前多了不少,还总爱问这些有的没的。
可她竟然还不厌其烦地回答了。
“是。”
“喂我,”百里昭缓缓弯腰,凑近她的脸。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才百里昭对她说什么?”喂我?“
她只感觉到身前的阴影压了下来,百里昭说话的声音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于是,她立刻抬头,往后退了两步。
百里昭瞧见她如受了惊的兔子,眼里满是惊慌,面上也泛起红/晕。
心情莫名就好了。
真是有趣得紧。
“既是你亲手做的,那就再亲自喂孤,”百里昭看着她的眼睛,丝毫不容反驳。
她还沉浸在方才百里昭那声“喂我”里,还觉得百里昭的声音透着蛊惑。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好似面对的不是个什么暴君,而是个撒娇的少年。
可再清醒过来时,她就觉得,百里昭怎么可能是什么撒娇少年。
一旁的方耿已瞧得是目瞪口呆。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桌底。
若让旁人看了,谁不说一句腻味!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近来辰雀总往长宁宫跑,每每回来都只说一句“安好”。
更忽然明白,辰雀对他那句“可得好生照拂郡主,否则小心脑袋”究竟包含了多少深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瞎子竟是他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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